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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漫: 在那一刻我放下了所有技巧

听故事的 安邸AD
2024-10-05

人们常常议论陈漫的技巧,然而,我们认为,陈漫的“技巧”是脱胎于超现实主义的对于“真实”的私人写照,藏着作者对于拍摄对象的理解的延伸式表达。她追求的,不是风格,是准确。她所描摹的,是合理,是人与人之间的探望。在前不久上海复星艺术中心展出陈漫的个人展览“龙·雨·田”,我们得以与她进行了一次深入的长谈。

点击视频,走进陈漫个展“龙·雨·田”的一天





展览“龙·雨·田”现场海报,呈现的是陈漫记忆砖系列里的“冰砖”摄影绘画。

陈漫为周迅创作的记忆砖系列作品;记忆砖系列作品中,陈漫采访众多所拍摄之人,对其故事进行摄影、纪录片、肖像画等形式的记录。这些记忆被封存在冰砖中,加上相对应的两种记忆颜色,被以抽象表现主义的艺术形式呈现出来。

陈漫为成龙创作的记忆砖系列作品;水,因缘际会,能结成冰:保持一种状态,封存一段记忆。冰,不会常在,能化成水:生命奔赴彼岸,历经境遇高低。

记忆砖系列(Memory Brick),在陈漫位于上海复兴艺术中心的展览“龙·雨·田”当中,提示了摄影师和摄影对象之间的复杂联络。长久伫立于肖像作品和依据肖像人物的一段记忆创作的抽象立方体——记忆砖之间,能够……感受到某种「镜渊」(mise en abyme)式的生发不止的能量。画面也不再是静止的,仿佛一枚时空截面,前后的脉络顿失,却存在于艺术家的记忆中,存在于观者的想象的延绵之中。

若干年前……


您抽烟吗?陈漫仔细望着她的手,突然问了一句。


她的眼睛闪烁出光芒。她叫做和田惠美。当年,她为黑泽明的代表作《乱》创作的戏服定格了彩色电影史中最为斑斓的162分钟,像是天使打翻了手中调色盘。


惠美满屋子寻找,兴高采烈地像一个小孩儿,从抽屉里,从衣柜里,找出一枚小铁盒,打开盒子,露出四根糖果色的香烟。


拿起香烟,陈漫说,一个年纪特别大的人,好像突然回到小孩的状态。惠美那时刚刚从一场疾病中恢复,下定决心戒烟,可是,短暂跳脱规则的时刻,她开心极了。

陈漫为和田惠美创作的记忆砖系列作品。

陈漫讲,拍摄不是一个点,而是一条线。前往拍摄的途中,拍摄中和结束后的所见所闻都是成长和汲取灵感的过程。


拍摄王鹤棣,接她的女司机是一位单身母亲,她希望开夜车多赚一点钱,好去养活她的孩子。“她觉得开夜车也没有什么,就是熬夜,但是能多赚点钱就很开心。”


第二天早起去拍摄王鹤棣的时候,陈漫拿了个枕头过来。枕头,出现在了画面之中。“我最初的想法,是想让女司机睡一觉,是特别的突发奇想的情况。”


“龙·雨·田”展览现场,拍完《茶田里午睡的王鹤棣》陈漫收到了杂志编辑寄来的礼物,是她最爱的山东大葱。

杨紫琼,是另一位新近对她有所启发的人物。去年春节,她没有留在北京过。她飞到了新加坡。她记得,杨紫琼戴了一顶防晒帽,穿着小花裙子,“见面的时候,紧握住我的双手。”


陈漫为杨紫琼创作的记忆砖系列作品。

造型师为杨紫琼选了一双袜子,一双及膝的,袜口处有个花边的袜子。她觉得不对,“一直以来,在我的心目中,她是一位打星。” 她对她说,能不能脱掉这双有点可爱的袜子?


奥斯卡影后立刻拽下了袜子,当着所有工作人员的面。她的脚,直接触碰到了地面。那一瞬,陈漫感觉到了,她,作为偶像,没有一点点心理包袱。陈漫问她,“你那么勇敢,那么松弛,你内心的动力是什么?”杨紫琼回答说,“你什么都不用怕,只要你每次做出你心底善良的选择,你就会一直的勇敢下去,就是这样。”


我们在陈漫的工作室录影的时候,她正在画一张画,画的是一枚记忆砖,记录她和杨紫琼的那段记忆。她为她的颜料里面,加了一些土。




陈漫工作时总是戴着一顶棒球帽;展览尾声隔间里重现了陈漫的工作台。

“龙·雨·田”展览现场的复合媒体艺术装置《一亩云》。

陈漫刚刚在外挖了很多土,把泥土稍稍混合到颜料里。“我特别喜欢土,我觉得中国人应该对土地都很有感情。我平时在不工作的情况下,就喜欢玩土。”


土,是一种她很私人的提示。拍照片,拍了21年。陈漫经历了中国时装产业的成长史。身为其中的一份子,我们牙牙学语,我们企及高峰,又陡然跌落。见过和经历过这些的人,会不会在某一刻,迷失浮华?


展览末梢,展示着陈漫的工作台。电脑右侧,相框里是一位老奶奶,和她的三个女儿。老奶奶,是曾经养育她的人物。

电脑右侧放置相框里的照片,曾经养育陈漫的老奶奶和她三个女儿的肖像。

陈漫回到出生的地方探望奶奶。

疫情期间,陈漫终于有时间回到当时出生的地方:父母当年下乡的内蒙古的奈曼旗。父母终日工作,一位好心的邻居一直照顾她。“我回到内蒙古,找到当时养育我的那个奶奶,从记忆虚焦的状态到聚焦她的状态。就是在那个年代,在40多年前,她养育了我。她操着广东口音,我渐渐知道了她的故事:抗美援朝时期,她是一位护士,她照顾的一位士兵,后来成了她的丈夫。之后,她跟着丈夫去了内蒙古,安定下来,有了三个女儿。我管她们都叫姨。我给她们拍了一个合影,放在电脑的旁边。虽然她当年只带了我几个月,但是,这段时间,心心念念,都在我心里。” 


陈漫与奶奶的合照。

陈漫为奶奶创作的作品。

“我终于找到了她,幸好她还健在,幸好她还身体健康,幸好让我又清晰地看到了她那张面孔,红扑扑的脸蛋,笑的像一个小孩一样。我特别开心,那一刻我觉得我在这个世界上无比安全,我有根了。好像在外面到处乱飞的风筝,突然,找到了牵线的那个人。”


你会不会有这种感觉,可能是你一个朋友,你很久没联络了。突然,毫无来由地想起TA,过了不久,TA以某种形式出现在你的生活当中,可能是一个对话框,一通电话。

“念念不忘,必有回想。确实,我想到谁,没多久,或许长,或许短,这个人就会出现在我面前。可能不是拍摄,只是吃一顿饭,或者见我一下,就是这样。还挺神奇的,而且不光是想到某人,比如我会提出一些问题,问题可能不是我提问的那个人回答的,但是会以某种形式,由其他人或者其他的情况告诉你答案。”陈漫回应道。




在展览如水流一般穿过狭窄的甬道,到达梦中漂浮着的麦田,亦如雨水,循环往复经历所有的故事,透过相机镜头窥见生命的艺术。

陈漫所拍摄的刘亦菲饰演的花木兰肖像,背景是陈漫小时候和姥姥相处时的小花被面,无意间传达了寻根文化乡土的初心。

陈漫曾说,绘画是在白纸上作画,而摄影可以是空的,是把自己作为一张白纸,像胶片一样映衬别人的光。“我被隐藏在照相机的后面,(我和摄影对象)之间隔着一个照相机,我,就不是我了。你知道影像是怎么形成的吗,一个胶片,光投射下去就会形成影像。我,就是那张空白的胶片。”她说,“放下我是谁,放下我是摄影师(的身份),放下我的各种各样的角色,我就是一个空的状态。”

可是,不知不觉地,她将“自我”投入了作品。如同《道林·格雷的画像》的开篇处,画家巴兹尔对亨利勋爵讲的一句话:我在这幅画里倾注了太多的自我。


2020年的时候,陈漫飞到了新西兰。在那里,她要为新版《花木兰》中的演员拍摄一组肖像。临行前,她在行李箱里叠放了一面小花被面,那是小时候,回到北京,和姥姥相处时的旧物。


陈漫的记忆里,姥姥常叼了根烟,在床前打麻将。她每次钻到那丝绸被面的被窝里,就感觉到特别安全,特别开心,不管一天遇到了什么事情。“我当时在想,花木兰是不是小时候也是睡过相似的被子?”


后来,小花被面成为了肖像的背景。握着宝剑的刘亦菲显露她的侧影。身后,被面上面的花朵,影影绰绰,名叫婉约。


她说,“我一直就没逻辑性地想,为什么要在构图中使用这个被子面。后来,在我拍了杨紫琼之后,我明白了。”



“龙·雨·田”展览现场,记忆砖系列长廊,展厅每张人物摄影作品的下方,都可以通过耳机聆听背后独一无二的故事。

“龙·雨·田”展览展出的摄影作品,为陈漫所拍摄的维多利亚·贝克汉姆。

一幅维多利亚·贝克汉姆的肖像。陈漫以后期手法为她加了龙的头饰。陈漫的印象里,她是一位很拼搏的外国女子。当时,她的小女儿刚刚出生,提着摇篮从伦敦飞到了纽约。穿着15公分的高跟鞋,戴着墨镜,手里提着一个很重的包。陈漫的理解中,她是西方很了不起的一位独立职业女性。通过后期,陈漫将她的发色变成红色,以表述她的能量。龙形装饰,同样是创作者对于拍摄对象的理解的延伸式表达。


摄影,因为有了显然的概念,不知不觉中,实现了朝向当代艺术的移步。


相似地,我们能在一幅暗色的肖像中,见到了陈漫以银色材质,为舒淇装点的“眼泪”。略忧伤的情绪,出自舒淇的内心:自记事以来,我害怕被打。害怕幽闭的黑暗的电梯,但开门那一瞬的光亮和广阔让人有希望。

“龙·雨·田”展览展出的陈漫为舒淇创作的记忆砖系列作品。

“龙·雨·田”展览现场,左侧墙上为陈漫所拍摄的王一博。

展厅另一幅照片里,王一博身负燃烧的滑板。滑板手的习惯动作启发了陈漫,“滑板人如果是来回来去做一个动作做不好的话,他就会有一种愤怒,把滑板直接踩碎。燃烧的滑板就像凤凰涅槃的故事,把所有坏的、负能量的东西,通过燃烧,完成转负为正的转化。”


拍摄蕾哈娜的时候,她见对方身材丰腴,索性让她身着一袭唐装,扮作《仕女戏狮子狗图》里的样子。东方和西方,她试着把两种相对的能量放在一起,以达成一种平衡的存在。Dynamic Balance(动态平衡)。


“龙·雨·田”展览展出的摄影作品《成年之前》(左),为陈漫所拍摄的易烊千玺;陈漫创作的水墨作品《达摩001》(右)。

她也试图借道教中的“阴阳”,以及禅宗中的顿悟,为当时年满十八岁的易烊千玺,定格一个特殊的转化时刻。主人公身上的衣服,一半白色,一半黑色。她回忆说,“那一刻,易烊千玺完成了从男孩到男人的转变。而我们的人生中,其实,每一个时间点都是可以转变自我的契机——每一次顿悟,都好像一个男孩变成一个男人,我想,我们每天都可以过十八岁的生日。”


“龙·雨·田”展览展出的坂本龙一系列肖像摄影作品,陈漫通过不同快门随着时间流逝天然曝光,从而记录下坂本龙一生命最后的时刻。

而当拍摄展览末梢所呈现的一组坂本龙一的照片时,陈漫放下了概念和技巧。这位经历过多次癌症手术的伟大音乐家,在陈漫眼中是以时间为承载的,时间在他最后的人生中胜过一切。陈漫以不同摄影曝光的时间和速度,记录她跟他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当时,我放了一首古筝音乐,他自由地在这儿听着这个音乐。大家可以看到照片从曝光不足到曝光过度,那时候,我放下了技巧,只是用时间去记录这个人物的面孔。”


人们常常议论陈漫的技巧,然而,我们认为,陈漫的“技巧”是脱胎于超现实主义的对于“真实”的私人写照。自摄影术诞生以来,便有证据显示,人们曾在底片涂涂改改。而陈漫所做的,并非将人物纳入自我的,或是既定的陈规式的所谓风格。



陈漫在“龙·雨·田”展览现场,旁边是作品《龙屏风》。陈漫的父亲出生于龙年,名字里就含有一个“龙”字,她从小学习国画,对中华神兽的形象非常向往,龙也是她最常创作的题材之一。

“龙·雨·田”展览展出的摄影作品,记录着陈漫创作龙的水墨画的过程。

陈漫的作品中,章子怡所驾驭的,是龙。维多利亚的头饰,也是龙。龙,成为了“龙·雨·田”展览中,关键字之一。这场展览也成为2024龙年上海文旅全城寻龙的第一展。


龙的戏份,极大化地帮助我们作为观者,理解陈漫作品所处的语境。“展览的名字叫做‘龙·雨·田’,龙是形而上的,田是形而下的。龙是代表水的神兽,田是我们每天吃饭,日常当中土地、农作物,这样一个很接地气的存在。”陈漫解释道,“它们之间的连接就是雨,雨从上到下,从天上灌溉到地上,天地之间就有了连接。”


借助一番从容的调度,借助摄影作品和装置作品的呼应,陈漫完成了形而上和形而下的链接。水,善于形变的水,担当了穿针引线的角色。

“龙·雨·田”展览展出的绘画作品《双龙图》。

龙的意象,最早出现在陈漫的童年。陈漫从小在北京大栅栏的胡同里长大在,她学国画。她喜欢画画,那时候没有iPad,画画对于她来说,就是玩耍。受父亲的影响,或多或少,她最喜欢画的题材是龙。


今天看来,陈漫的很多摄影作品里,会看到龙,她说,不是故意的,“我对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特别有力量的各类神兽,龙啊,狮子啊,凤啊,从小到大画,第一,是觉得得心应手,第二,是喜欢它传达的直观的力量感。”


陈漫在《爱因斯坦双狮图》中绘画的水墨果实细节。

(南宋)牧溪《六柿图》,牧溪与南宋另一位画家玉涧构成日本“禅馀画派”的鼻祖,牧溪画六柿,谐音“六识”,禅意十足,即心智作用中眼、耳、鼻、舌、身、意这六种感觉在色、声、香、味、触、法这六种知觉上所产生的六种认识作用。

导览时,陈漫特别分享了一位中国传统水墨的画家牧溪的作品,《六柿图》,“很简单的,就是用墨的浓淡去表现六个柿子,你会感觉这个柿子是不一样颜色的柿子,不一样熟度的柿子,在一起,非常妙。”陈漫回忆说。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也没有绝对的坏,都是在之间不断地寻找一个动态的恰好。所以我们永远不要担心这件事情会不会成,或者这件事情会不会是一个坏事情,它永远都是有一个动态恰好的状态,让你去经历,大胆地经历吧。”

陈漫常说,中学为体,西学为用。这也许是陈漫第一次在展览中大规模地将水墨作品与她的摄影作品并置的原因。


同时,水墨画中的哲学为我们提供了一种方法论,一种理解陈漫作品的视角。




陈漫抱着爱因斯坦玩偶,在作品《爱因斯坦双狮图》前。她倾佩于这位伟大的科学家。爱因斯坦吐舌的照片作为历史上最有名的肖像之一,也对她影响深远。

这幅作品原为陈漫在禅宗古寺里创作,创作过程也在去年被NHK的纪录片所拍摄,纪录片最后的配乐由坂本龙一先生创作,这也是他生前最后一次制作配乐。

“疫情期间我不能拍人,很多工作停滞了。”陈漫索性跑去武夷山里,拍老茶树。她说,自己很幸运,遇到了茶树开花的季节,遇到了见到了被管理得非常之好,树龄高达300年的茶树。


也是在那时候,她在一个古老的寺院里,在一面过百年的金色屏风上画了双狮图。灵感便来自老茶树肢体蜿蜒攀升的状态,化作了画面中,狮的动态。她想到了童年时期,北京胡同里的狮子。

屏风上的两个狮子,一个代表佛性,茶花落于鼻尖,化解了狮子的愤怒凶烈,诠释禅宗修行里的点化瞬间。另一个代表理性,是陈漫印象里文殊菩萨的坐骑,智慧的象征,也是她对现代科学科技的兴趣投射。

陈漫在禅宗古寺里绘制屏风。

拍摄时,正值上海下雪的第一天,我们见证了计算器的秘密暗门开关被安置的一刻,也在陈漫创作的故事中体会到一丝“科学的尽头是玄学”的趣意。


“龙·雨·田”展览展出的摄影作品《一笑而过》,为陈漫所拍摄的詹姆斯。

在展览中,与屏风相对的一幅摄影作品,是篮球明星勒布朗·詹姆斯笑着与狮子对峙。“大家都称呼他叫Lion,所以,他也是狮子,我制造了两个对视的狮子互动的感觉。”


“作为一个北京人,我经常想到狮子这个形象。在北京胡同里,你会看到门前有两个石狮子墩儿。有的院子门口消失残存的狮子墩子的痕迹让人心疼,我特别喜欢另外一个北京人大张伟“苦大不仇深”的精神,这种痛其实也带着爱与笑,詹姆斯很少笑,这张图名字叫一笑而过。”




“龙·雨·田”展览现场,摄影二十余年,陈漫始终心向远方。

陈漫为展览的最后一幕,取名为“出发”。一只破旧的旅行箱,斑斑驳驳,轮子一修再修,又贴满标签。陈漫不舍得换它,因为,它伴随她去过世界很多的地方。陈漫说,“我拍过很多的明星,拍过很多的模特,也拍过很多的品牌,每当我的作品出来,那些鲜明的风格就会被人贴标签儿,就会被人解读,就会被别人定义。这些标签都贴在我的身上,就像眼前的这个行李箱一样。”


她听过很多来自外界对自己的解读。“陈漫是个修女,修图过度。过了一阵,人们又会说,陈漫现在拍得挺自然的,陈漫是拍中国风的,陈漫是拍性感风的……我不断地被贴标签,又不断地被撕掉标签。”


她说,她想要成为一个空的行李箱,不断地把自己填满,出发,然后整理,清空,再填满,再出发。她试图让自己飞跑,跑在标签的前面。


她当然是有负累的,甚至,是有伤痕的。但她似乎不愿意纠结于这些,她想要往前。


她说,复星是在中山东二路,它交错的路口叫龙潭路。“既有龙,又有潭,代表水。我觉得很有机缘,挨着黄浦江。”


出品人 | 许绿芸 

监制 | 王潇钺 

导演 | 王亚文 

摄影 | 唐若海 

剪辑 | 黄橙 

调色 | 阿鹏 

混音 | 尹宸 

字幕翻译 | 彭奕华


特别鸣谢

陈漫工作室Studio6、上海复星艺术中心


摄影 | 郭一

造型 | 朱隽Judy

采访、撰文 | 晚唐

编辑 | Beryl Hsu

新媒体编辑 | Mw

视觉设计 | 大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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